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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想催醒儿子,楼下的店里,就传来了吵闹声。水淋滢虽是老板娘,可打点店生意的,却是她的丈夫。男主外,女主内,她同丈夫的分工,早已约法三章。她当过店伙计,虽略懂点生意之道。可店里的事务,里里外外,却全是她丈夫掌管,她很少过问。但店里一旦撞上磕磕碰碰的事,却都是她披挂上阵,说也怪,只要她一出马,什么事都可以摆平。在这方面,丈夫很器重她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?有根。”
有根他姓花。他正跟人吵架。对方有俩人,是母女。那女孩才七、八岁。双方吵得面红耳赤,水淋滢只这么一问,虽对着她的丈夫,但几个人全转向了她。
“妹子,”不等花有根开口,那个母亲急忙说,“你家有根他,少找了我闺女的钱。”
“你胡说,”花有根说,“昨晚,买味精时,她给一百。味精一包十二元,我找八十八,少在哪里?”
“可她拿回去,我一数,才六十八,”那个母亲说,“不是你少了,自己飞走了不成?”
“那就是回家的路上,她弄掉了。”花有根说。
“我没有!”站在一旁的女孩,连忙申辩道。她的母亲接着说:“我想不会,她拿回的钱,是卷成一圈的。要掉也是一块掉。怎么就唯独掉了二十元?”
“这我就不懂了。”花有根说,“反正钱已离柜。当时,她就该当面点好钱。”
“什么,她当面好?”那个母亲说,悻悻的。“她一个小女孩。她懂得什么?她咋知道,堂堂的店老板,会这样坑小孩子?”
“好了!好了!”水淋滢想,双方这么吵下去,公说公有理,婆说波有理,没完没了的,决吵不出结果来,于是说,“有根,你上楼去。照看一下孩子。这里交给我。”
花有根一走,水淋滢便转身,走到那个女孩面前,抚了抚她的脸后,对她的母亲,笑吟吟地说:“大婶,以后撞上这事,找我就行。甭跟有根吵。”说着,水淋滢从裤兜里,掏出二十元钱,塞给她的小女孩。“小妹妹,以后当点喽!”
打发走了母女俩,水淋滢径上楼来。花有根说:
“淋滢,你给她们钱了?”
“给什么?没有!”水淋滢这么说,只想早点将这事了了。可花有根却说:
“怎么没有,刚才,我站在窗台上,亲眼见到的。”
“怎么?”水淋滢说,“你上来,是让你照看孩子。你怎么站在窗台,监视起我来?”
“不!不!不!”花有根慌了,连连摇手,一连说出了三个“不”,“我这是瞎猜的。我一上来,就去哄孩子。不信,你可以去问问孩子。”
“好了!好了!”水淋滢笑了。她说,“孩子还没醒呢。你走吧,做你的生意去。”
水淋滢的话,在花有根面前,就是圣旨。这在村里,是家喻户晓的。人们都说,这两个走在一起,成为夫妇,确是姻缘天合。
这水淋滢,是四川山区来的。她十九岁就跟几个姐妹,结伴南下,在闽粵一带,打工扛活,挣钱养自己。有剩余的,就寄回家里,接济弟妹读书。
几年下来,同她一起的姐妹,一个个,腰缠万贯,大多成了“富妹”。她又羡慕,又惊讶。
这年中秋,几个姐妹,重聚一起。小淋滢说:
“好厉害呀,你们!怎么一个比一个富?这门路,咋走的,我们是姐妹,能支几招吗?”
几个姐妹听了,嘻嘻哈哈,全笑了起来。其中一个说:
“在我们姐妹中,论身材,论模样,数你最好。只要你放得下,你发的,绝对比我们快。”
“现在,你还是黄花闺女吧!”又一个姐妹说,“淋滢姐,光这初夜,就有你赚的,没五千,也有三千。怎么样,包我身上。”
水淋滢摇摇头,笑着说:“算了吧。我这人,穷惯了。等我想阔时,会找你们的。”
“算了吧,淋滢,”有的姐妹说,“等花落瓜熟,就赚不到大钱了。”
离开了姐妹,水淋滢还操她的老本行,打工干活。她觉得,站着干活,流汗赚钱,比躺着赚钱,累得光彩。
但过了不久,水淋滢应聘,进了一家私营公司,是经营品牌服装批发的。公司给员工的待遇不错,底薪二千,要是个人业绩好,还有额外的奖金。掌管公司大权的老大,是个剃光头的中年男人,有四十多岁。他的手下,还有四五个小伙子,都是二十来岁。公司员工中,还有五六个姑娘,很年轻,全是刚聘来的,都有几分姿色。慢慢地,水淋滢发现,这批男人,在社会上,游手好闲,全是亡命之徒。他们搞服装批发,赚正道的钱,但也利用色相,引诱敲诈,大发不义之财。虽然他们诈的,多是打货的小老板,但自己公司的老客户,却从来不动;诈财时,公司里的男男女女,配合默契,女的勾引,男的敲诈。在公司里,那些男的,虽个个五大三粗,如狼似虎,可对公司的女伙计,却丝毫不敢碰。这是规矩。用他们老大的话说,这些女人,是公司赚钱的工具,没了工具,还赚啥钱?兔子不吃窝边草,只要有钱赚,有钱分,可以到外面去,寻花问柳,温香宿色,反正外头有的是女人。
但尽管这样,水淋滢还是觉得,干这勾当,不地道,迟早会发生事。曾有几次,她想离开这里,撒手不干,但很快的,她发现,自己让这伙人控制了。没有万全之策,贸然行动,一旦走不成,打草反而惊动了蛇。只能耐着点,等待时机。
在这团伙中,曾有几次,水淋滢出手行动过,公司收获不小。让诈的,都是十足的臭男人,见有姿色的姑娘,他们就心动,嘴边就开始滴口水,水淋滢逗他们时,就几个暗示,他们就动手动脚,垂涎三尺。这样的人倒霉,这是活该的。
不久,老大亲自点将,要水淋滢出马。说有个老板,来省城打货,几经公司门前经过,几个姐妹,三番五次,出列上阵,可这个人,十足的钱公鸡,就是一毛不拔,怎么说,怎么逗,都攻不破,打不进,只好一个个败下阵。水淋滢听了,十分诧异,这种的男人,她也想会一会。她便欣然答应。
经一番的打探观察,水淋滢弄清了。这个老板,在一个乡村,开一家小百货,进货品种多,最多的,是日耗食杂品。水淋滢知道,跟这种人打交道,用的手段,同一般的人一样,明的挑逗引诱,是不会上套,得用点心计。
于是,到食品批发总店,水淋滢要了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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